我直到现在也忘不了高靓说这句话时的表情。
他带着他的铁军向北疾驰而去,留下我在原地如痴似呆。我看了好一会,才回营去。
回营后我得知,宋岗伤重身死。我怕高靓搞假撤军的计策,没敢再出兵北击。整个十月,除了徐鼎劝降了湛阳以北的玉如城以外,我们再无行动。
冬月的风寒冷而彻骨。我们还停留在沧县。我在大帐内研究着刚到手的一份战报。
战报大概的内容是这样的。
冬月初一,一队义军到了广围成以北,嘉禾城以南的地方。主将着一身黑铁甲,金边灰袍,手持一柄大剑,领军缓缓而行。他左后方有一个儒士,也披着轻铠,背一枝长枪,右边一员大将,金龙盔,金龙甲,手绰龙头枪,一袭绿袍,英气逼人。
他们到得嘉禾城下,也不骂阵,而是立起八面阵旗,推出一座将台,曹世雄捋捋络腮,慢慢走了上去。
郑骁、皇甫靖也跟上去。三个人开始边督阵边聊起墨韵帮扬笺包扎,扬笺却不捅破那层窗户纸,直接告白的事来。
我读到这里一笑。看来这个话题已经成为军中热议了啊。
城上守军见敌军来,便出城迎敌,二万余守军在城下一字排开。为首一将名唤厉天定,手持两把短戟,在将台上看着,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阵势。
生、伤、休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。
八门金锁阵!
这曹世雄难道是个布阵天才?
厉天定一脸疑虑地看着将台上盔缨随风舞动,挺剑而立的一个少年。这个阵,在燕学宫的教师曾经教过,可是一整个班没人学会,只知从生、景、开门入则吉,伤、惊、休门入则伤,死、杜门入则亡。从生、景、开三门中对二门打一个通透,方可破阵。
曹世雄笑了。“你们燕学宫学的那点东西,我早就看透了!”一挥剑,八个小阵全都藏了阵门。大阵开始转动,号旗开始旋转,八门变得一般相似,四周似乎起了一道白气。三军大声骂阵,厉天定气不过,领军挑了一门杀入,不料正入死门,在阵中左冲右突,却都发觉自己还在原地,最终被郑骁刺斜里杀出,一枪刺死,手下军卒五一生还,曹世雄便率军攻下了嘉禾。
在这个过程中,我着重研究的不是郑骁的战功,不是占领了嘉禾这一座城,而是曹世雄的布阵。这个阵或许大有可为。这直接导致了在这以后我和他的故事的发生。我当即决定,大军暂时集结至霁县和玉如二城,准备左右夹击,攻打郡城广原!
军队一共还有十多万大军,打完这个城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。
至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。
路上收到战报,徐鼎率军攻破了高岭,岱县、通代、万邑三城不战而降,我们对广原已呈四面包围之势。而且广原这个大郡十五座城中的十四座已经被占领,只剩广原没有低下它高昂的额头。我决心不留后患,征服整个广原之后再进军北郡。
十一月廿日,十七万大军分三路集结于广原城下。
众将在城下叫阵。城门大开,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奔出城来,没有一个骑马,众军皆穿白衣白甲,甲上面不带甲片,而是一层石头,手中拿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,很像是瓷酒罐,却又在下面多了两块硝石和一根棍。他们另一只手持刀,持奇怪武器的手所在的腕上绑了一只圆盾。他们的主将立在城上,城边安排了一排投石车,也绑了一个个大酒罐在上面,这次酒罐上只有硝石没有棍子。那员大将身体肥胖,手执一口短剑,穿镀金甲,蓝色战袍,就这样站着不说话。
真是一支奇怪的军队。
我来到阵前,身后是曹世雄和他的八门金锁阵。我向城上大叫:“将军是何人?现今广原已经是吾囊中之物,还请将军快快投降,不要执迷!”
那将仰天大笑。“我乃燕州卫尉兼广原郡都督许伟!再敢冒进,且教你尝尝鬼火军的厉害!”
鬼火军?就这么一支装备奇差的军队?我想了想,那些罐子里不知装了什么毒物。我回马到冰儿身边指给她看。“冰儿,这次战斗是我大意了。我需要你回军,优先把粮草转运到霁县,让扬笺和‘白狐’和你一起回去可以吗?如果你们愿意,就帮了大忙了!”
如果我不这么说,她是绝不会答应的。“放心吧,我们一定可以的!”她纵马催军带了“粮草”走了。可是她不知道,他们运出去的“粮草”,是我为了防止自己在战争中遭遇不测而提前准备的几车石头和一封“存放说明”,其实就是一封遗书。
如果我胜利或者败走,只要还能见到她,我情愿为这个“玩笑”挨上几槌。
“郑骁,出战!”我大喊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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